北美地区的美国、加拿大和墨西哥三国陆地边境线长，以美国为中心的陆地运输成为三国间产业分工和协同的重要运输方式，支持了区域贸易协定所提供的贸易环境。

2021年9月，按照美国经济分析局(BEA)的统计，美国的进出口合计4961亿美元，比去年同期减少0.9%。其中，美国对加拿大和墨西哥的出口分别是246.0亿美元和227.8亿美元，分占美国出口总额的17.3%和16.1%;美国从加拿大和墨西哥的进口分别是297.9亿美元和320.5亿美元，分占美国进口总额的12.2%和13.1%。美国在9月对加拿大和墨西哥合计1092.2亿美元的货物贸易虽然比8月低3.4%，但与2020年9月相比增加了13.3%，也比疫情前的2019年9月增加了7.7%。在货物进出口总额下降的同时，美国与加拿大和墨西哥的双边货物贸易分别增加了13.6%和13.0%，北美区域内贸易动能增强。

既然北美三国都有太平洋和大西洋沿岸的不少大港，陆路跨境贸易扮演了什么角色呢?事实上，北美国家间的货物贸易主要通过5种运输方式完成，按照运输货值从多到少分别是卡车、铁路、管道、轮船和航空。9月，北美地区以上述5种方式完成的货值分别为686亿美元(62.8%)、147亿美元(13.5%)、85亿美元(7.8%)、79亿美元(7.2%)和41亿美元(3.7%)。可见，陆路紧密联系支撑了北美地区的货物贸易，在产业链和供应链衔接上与以海运为主的洲际贸易形成了差异化发展的格局。

美国9月与加拿大和墨西哥的双边货物贸易价值相当，分别为544亿美元和548亿美元。卡车运输的货值比上年同期增长8.1%,铁路运输的则增长了6.6%。与这两种运输方式相比，增长更快的是管道运输。尽管管道运输货值只有铁路的57.8%，但与去年同期相比增幅高达84.8%。今年9月WTI纽约原油CFD最高价格比去年9月的最高价格上涨了37.2%，为管道运输货值的上升提供了充足的动力。事实上，在油价预期上升的驱动下，美国国内的原油库存需求也大大增加，促使包括铁路、海运等多种运输方式都扩大了对能源产品的运输。

加拿大和墨西哥都有通过管道向美国出口能源产品的能力和意愿。9月，美加的管道运输货值75亿美元，远高于美墨之间的10亿美元。除了油轮在美墨能源产品运输中更为重要之外，美国南部州(如得克萨斯)传统能源产能大且页岩油等疫情中暂停的产能释放，或者加利福尼亚州注重新能源在能源中的位置，减弱了美墨能源通过管道方式完成的动力。相比之下，美国北部五大湖地区的州本地能源有限，而工业在经济中占比较高，对加拿大的能源产品需求量更高，也促进了美加之间跨境管道的建设和发展。加拿大的石油几乎全部出口到美国，其中有九成左右是通过管道运输的。自奥巴马时期就饱受美国两党、联邦与地方争议的Keystone输油管道项目就是美加间广受关注的输油管道系统之一。

公路运输在美国与加拿大和墨西哥的跨境货物贸易中扮演重要角色，美墨之间的卡车占比更高。9月，以公路运输完成的货物贸易额占到了美墨贸易总额的72.6%，比美加间的公路运输占比高14.6个百分点。与管道运输的商品有所不同，卡车运输价值最高的三类商品为计算机和零部件(129亿美元)、电子机械(108亿美元)，以及交通工具和零部件(79亿美元)，合计占到公路运输总额的近一半(46.1%)。上述三类商品是近年来全球化程度比较高的类别，技术的进步和跨国公司以追求利润最大化为目标的跨国网络布局，为这些产业的企业利用自由贸易协定优化布局创造了条件，反映出北美地区产业链垂直分工较高的发展水平。

铁路运输以其燃料成本低、受自然天气影响小的优势，成为不少需要大规模运输且对时效要求不高商品的选择。但是，伴随美国铁路运输网络的衰退，其网络分布相对有限，势必需要与其他运输方式配合才能满足客户需求。铁路运输似乎成为北美洲公路与管道运输的折中方案。9月的前三大跨境铁路运输的商品分别为交通工具和零部件(51亿美元)、矿物燃料(14亿美元)，以及塑料制品(13亿美元)，合计占所有铁路运输商品的52.4%。

可见，北美大陆所具备的漫长陆路边境成为其区域经济协同、产业整合的重要优势。陆路运输是美国保障其经济安全的重要抓手，也是包括多式联运在内的运输方式创新和相关供应链金融发展的基础。作为对海洋运输有着巨大依赖性的国家，美国通过陆路运输保障对其经济社会有着关键作用的制造业和能源供应链网络，即便遭遇全球供应链因物流受阻、运价高企的严峻挑战，依然能够维系主要经济利益不受影响。(作者系商务部研究院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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