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美国家已经进入了传统的夏休假期，虽然疫苗接种有所推进，但由于德尔塔变异毒株肆虐，包括美国在内的国家已经开始重新建议在疫情快速传播地区的人群即便打完疫苗也要在室内佩戴口罩，在此情况之下，今夏的度假人群能在跨境游方面实现“旅行自由”吗?

最新出炉的联合国世界旅游组织(UNWTO)数据显示，今年前五个月的数据并不乐观。UNWTO的数据显示，2021年前五个月，全球国际游客人数比2019年疫情暴发前的5.4亿人次下降85%，比2020年同期下降65%。

展望下半年，UNWTO表示，旅游业史上最大的危机已经持续到第二年。尽管今年5月游客人数出现小幅上升，但变异毒株的出现和持续实施的限制正在影响国际旅行的复苏。

世卫组织(WHO)上周收到的报告新冠肺炎病例已经达到近400万例，根据目前趋势，WHO预计本周和下周的两周内，病例总数将超过2亿例。

不过，也可以看到的是，由于无法实现跨境游，许多国家的国内旅游业出现反弹迹象。

旅游业困顿之下的赢家和输家

UNWTO的数据显示，如果按地区划分，亚洲及太平洋地区国际游客人数下降幅度最大，与2019年同期相比，2021年前五个月下降了95%。

其次是欧洲(下降85%)、中东(下降83%)、非洲(下降81%)和美洲(下降72%)。而从一些区域数据看，加勒比海地区受到的冲击相对较小(下降60%)，这要感谢美国游客的回归，令加勒比海和中美洲以及墨西哥等地旅游业得到了喘息之机。

与此同时，截至6月，全球完全关闭边境的目的地从2月的69个减至63个。其中，亚洲和太平洋地区有33个，欧洲有7个。UNWTO的数据显示，欧洲是目前对旅行限制最少的地区。

目前受打击最大的旅游目的地中，许多都来自新兴经济体。疫情前其政府债务就已经处于高位，疫情期间，各国政府为了应对新冠大流行，债务更是不断增加。

国际金融研究所数据显示，大型新兴经济体的平均政府债务从占国内生产总值(GDP)的52.2%上升到2020年的60.5%，这是有记录以来的最大增幅。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近日在更新其《世界经济展望》时即指出，虽然全球经济进一步企稳，但复苏进程出现分化且存在极大不确定性，不同国家、部门的复苏进程出现分化，这反映了各国、各部门在疫情下受到的不同冲击，以及获得政策支持力度的不同。未来的经济前景不仅取决于病毒和疫苗的斗争结果，还取决于在高度不确定性下实施的经济政策减轻这场空前危机带来的长期影响的有效性。

IMF首席经济学家戈皮纳特 (Gita Gopinath) 警告称，经济表现“在国家之间和国家内部出现危险分化，疫苗推出速度较慢、政策支持有限且对旅游业依赖程度更高的经济体，表现不佳”。

UNWTO的数据显示，5月份国际旅行出现了短暂复苏迹象，国际入境人数比大流行前水平下降了82%，而4月份则下降了86%。

不过要看到的是，大部分复苏发生在发达经济体，对依赖旅游业的发展中国家来说几乎没有什么好消息。这意味着，该行业在受影响最严重地区的重新开放，恐将被无限期搁置。

“对他们来说，今年很难有理由大幅减少旅行限制。” 法国巴黎银行驻伦敦的新兴市场经济学家佩则拓(Luiz Eduardo Peixoto)表示，因此今年新兴市场的外国旅游业不会显著复苏。

纽约穆迪投资者服务公司高级分析师罗戈维奇(David Rogovic)表示，面临风险最大的国家是“规模较小、多元化程度较低的经济体”，这些经济体在财政状况疲弱的情况下进入了疫情模式。像巴哈马、马尔代夫和斐济这样的地方非常依赖旅游业，就受到了重大冲击。

佩则拓坦言，今年迄今为止的情况比去年预测的还要糟糕。

“去年，有人假设我们会在2021年看到反弹。”他表示，“但是由于北半球旅游业并未复苏，事实同假设恰恰相反，即去年的(实际)下降竟同UNWTO最悲观的预测情况相符，今年，情况也并没有像预期的那样恢复。”

佩则拓列举了许多发展中国家疫苗推出速度缓慢以及变异毒株传播的原因，并认为这阻碍了各国放松边境限制的计划。

不过，坚持经济多元化发展的发展中经济体，即便其旅游业权重较重，也并未对其公共财政产生过大冲击。

评级公司穆迪的数据显示，2019年泰国的旅游业创造了该国20%的GDP和就业。目前旅游业的萧条并未使泰国的公共财政陷入危机，这是因为泰国制造业和服务业等其他经济领域的实力抵消了来自旅游业的冲击。菲律宾和柬埔寨等其他多元化的亚洲经济体也处于类似的境地。

部分国家国内旅游业出现反弹迹象

疫情期间，旅游业出现新趋势，巴西、阿根廷、墨西哥等国家的经济，因国民选择“在家度假”模式而受益。

佩则拓表示，由于国内旅行的急剧增加，今年三季度俄罗斯等国家的定期航班运力，甚至高于疫情前(2019年)的同期水平。

“2020年的几个季度中，我们也看到了这种情况，即通常会出国的巴西人留在国内并为国内的旅游业创造更多收入。” 佩则拓表示，在俄罗斯，这甚至正在加剧通胀压力。

佩则拓补充道，这可能无法取代这些国家的外汇收入，但确实可以保持酒店和其他企业的营业以及工人的就业。

UNWTO秘书长保罗里卡斯威利(Zurab Pololikashvili)表示，加快全球接种疫苗步伐，在不断变化的旅行限制中进行有效协调和沟通，同时推进促进人员流动的数字工具(疫苗护照)，对于重建旅行信任和重新启动旅游业至关重要。

不过，航空咨询公司Alton Aviation Consultancy主管戴利(Bradley Dailey)则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尽管各国都在通过疫苗接种计划开展工作，并努力制定和实施可以促进边境加速重新开放的战略，但从根本上说，要实现国际旅行的恢复，各国必须就疫苗接种状态的认证框架达成一致，但这很难做到。因此，短期内，即使全球有更多的人接种了疫苗，跨境旅行限制也或将继续存在。

根据WHO的数据，德尔塔变异毒株已在至少132个国家和地区被发现，在WHO划分的全球六个地区中，有五个地区的感染病例在过去四周内增加了80%。在非洲，同期死亡人数增加了80%。

WHO的目标是支持所有国家在9月底之前为至少10%的人口接种疫苗，在今年年底之前为至少40%的人接种，在明年年中之前为70%的人接种。然而到目前为止，只有一半的国家为10%的人口接种了疫苗，不到四分之一的国家为40%的人口接种了疫苗，只有三个国家为70%的人口接种了疫苗。

(记者高雅对本文亦有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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